【戴言】谎言终止于玫瑰 03
戴萌醒来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漆黑的天幕上挂着一弯将满不满的月亮，楼下路灯的暖色光和屋内的冷色调形成对比。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自己游离于世界之外。
喻言抽下了画板上的画：“醒了？”
戴萌愣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以及为什么梦里的女孩会出现在在自己眼前。她点了点头：“嗯。安东尼呢？”
“被她妈妈接走了。”喻言躲在画板后偷笑睡懵了的戴萌，“那位女士让我转达给你两句话，你真不靠谱以及下次不找你帮忙了。”
“喂，我可是连午觉都没怎么睡好吧。”戴萌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毛毯，从座位上站起来后才反应过来这毛毯应该是喻言的。
喻言假装没看见戴萌肉眼可见红起来的脸颊，收拾好画笔：“所以才没叫你嘛。等我一下，我去换个衣服，我们一会儿去唱歌。”她用橡皮筋把画笔捆扎起来，又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你公司没事吧？”
戴萌闻言摸出手机，随意翻了几下又按息屏揣回兜里：“没有。”就算有我也要给它推掉。
和喻言一起踏上石板路时的感觉形容不出来。或许是穿的少的缘故，戴萌觉得有点冷，再加上旁边喻言身上的独特香水味，她有一种在躺在海水中的感觉。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广场附近喻言才打破了沉默：“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正在盯着她琴包上的小狮子毛绒挂坠发呆的戴萌回神：“都行，想吃什么我也都行。”
“喝咖啡吧，就是昨天的那家。”喻言轻车熟路地走向那家门口挂有风铃的咖啡馆，推开门时又是一阵悦耳的丁零声。
“晚上好小姐，今天想喝点什么？”年轻的男咖啡师晃了晃手中的奶壶，在咖啡上勾出花纹。
喻言倚在吧台上看着戴萌，用眼神询问她想要喝什么。
“柠檬冷萃，谢谢。”戴萌敲了敲吧台，“你要和我一样吗？”
喻言白了她一眼：“谁大晚上喝冷萃，来杯幽兰拿铁，再加一份华夫饼。”
咖啡师奇怪的看了喻言一眼：“您今天怎么…”喻言一记眼刀让他闭了嘴。戴萌摸出手机扫/码/付/款，然后被背着吉他的红毛小孩拉到了靠窗的座位上。
“等会儿唱歌你要和我一起吗？”喻言出神地望着落地窗外喧闹的广场，装作漫不经心地询问。她是期待和戴萌合作唱歌的，昨天因为戴萌匆匆走掉她没来得及挽留下她再一次合唱一首歌，心里很是遗憾。
“如果你不嫌我唱的不好听的话。”戴萌轻轻搅拌着刚刚送上来的柠檬冷萃。这家咖啡馆的柠檬冷萃其实并不好喝，对于戴萌的口味来说过于甜了些，但是戴萌每次都试图说服自己是因为有喻言在所以才会有心理暗示导致味蕾敏感。
“不会啦，昨天好多人都说你唱的很好听。”喻言又笑了，她笑起来的嘴是一个梯形，戴萌很少见到这样可爱的笑容，她抿了一小口冷萃，咖啡师又放糖放太多了。喻言似乎一定要拉着戴萌一起表演：“你不唱歌你还跟来干嘛啊？”
“做你的听众，听你唱歌。”戴萌回答的很认真，像是在作一场正规的报告。喻言的心脏被她的眼神戳了个洞，灼热从内心一直烧到耳根。
她闭了嘴，只顾喝咖啡，看向窗外。欧洲最吸引她的一点就是晚上的灯光，是那种温暖的黄色，既不暗淡也不明亮。大概，戴萌给她的感觉也是这样的吧。
戴萌咽下最后一口冷萃，临近深秋的天气配上加了全冰的咖啡让她整个人犹如被包裹在一大块冰里。她看着喻言把最后一小块华夫饼塞进嘴里，站起身，先到门边把大门推开。风铃又响了，喻言的每一步都踩在丁零上。
喻言在长椅上坐下，拿出吉他调试了一下音色，刚拿出麦克风，抬头就见戴萌站在路灯下。画室里那副因为戴萌突然造访而随手扔在角落里的画和眼前的景象又一次重叠，她恍惚了。
“怎么不来这里坐？”喻言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长椅。戴萌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坐下了。
“喻小姐今天怎么还带了个朋友？”一旁早已等待多时的听众礼貌问候。
喻言笑了笑，把麦克风塞到戴萌手里：“这位昨天也在这里，我把她拉过来唱歌。”
“哦，那这位女士唱歌一定也很好听吧。”
喻言看了一眼戴萌，戴萌攥着麦克风微微低着头。怎么还怯场了啊？经常在生意场上混不应该对这些是迎刃有余的吗？她想伸手揉一揉戴萌的头发，但抬起手又想起来两人实际上今天才算正式认识，于是手在空中转了个弯，点开音乐。
戴萌本来没敢开口唱，她把话筒递到喻言那，喻言也不拒绝，自顾自弹唱。一曲终了，围观的听众鼓掌叫好。
“可以让那位女士也来一首吗？”
“当然可以啦。”喻言直接弹响了昨天晚上戴萌低声跟唱的那首歌，戴萌还没反应过来，她诧异的看了喻言一眼，喻言眉眼弯弯，似乎也在鼓励她。
戴萌踩着点开口，她闭上眼睛，黑暗中还是那个灰色卫衣的红发女孩抱着吉他，唱着来自夜晚街道的声音。她和她一同唱歌，略喧嚣的夜晚街边有恰到好处的氛围感，周遭是恰到好处的车声。
最后一个字落下，她注视着喻言弹琴的侧脸。欧洲独有的暖光将她的红发镀成耀眼的金色，那一刻，戴萌满眼全是星星。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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